王胜、贺先青：美菲“”军演创多个“首次”，负面影响余毒难消
5月10日，在经过长达近20天的威慑性联合军演后，美菲年度“肩并肩”军演终于落下帷幕。毋庸置疑，“秀肌肉”是此次美菲军演的主要目的，对华针对性和威慑性都十分明显。更值得关注的是，此次美菲联合军演创下了多个“首次”的记录，这或将预示着美菲军事联盟在作战任务和作战方向上的深刻调整，也预示着西太平洋地区的海上军事斗争或将朝更加复杂的态势演变。
第一，这是菲律宾出台新的安全战略背景下进行的首次“肩并肩”联合军演。2023年8月，菲发布《国家安全政策报告2023－2028》，首次提出国防建设需要转向面对“外部威胁”，强调将寻求加强与盟友合作，并将台海冲突风险视为重大关切问题。今年1月，菲军方提出所谓“综合群岛海岸防御概念”的新军事战略，旨在将菲律宾武装部队的责任范围扩大到领海以外并进入其所谓专属经济区。菲律宾军方表示，今年“肩并肩”演习的重点是领土防御。显而易见，菲方新的安全战略直指中国，意在南海。
第二，军演首次将活动地点扩展至超12海里的南海方向。这是该军演在地理位置选择上的一次重大变化，更加肆无忌惮、明目张胆地利用军事演习之机在南海进行侵权扩权。根据这一军演地点的调整，美菲等不仅进行了模拟海上补给演习，模拟船只如何在不访问港口的情况下在开放水域进行补给，在菲非法侵占的费信岛上演习降落伞空投物资，似乎是为菲律宾对仁爱礁的非法运补提供战术支撑。不仅如此，美菲军演还设定了击沉目前菲海军所有用的唯一一艘“中国造”补给舰，所谓“夺回被敌对势力占领岛屿”，加强在南海的自由航行等议程。将演习地点首次扩展至南海争议海域，并搭配针对性的演习活动，目的不可谓不明显。
第三，军演首次同时在面向南海和台海的方向进行。美菲宣称，此次演习优先重点考虑南海和吕宋海峡，双方意图同步提升在南海和台海周边的军事互操作能力以及军事协调能力，意图形成南海和台海的策应态势。
第四，军演首次进行威慑性武器的部署。此次军演首次将“堤丰武器系统”部署在菲律宾吕宋岛，这是一种源自海军技术的陆基垂直发射系统。该中程飞弹的射程可达两千公里以上，可威慑中国东南沿海地带及敏感的南海及台湾海峡区域。此外，此次军演还在联合综合空中导弹防御演习中首次从菲律宾海军军舰发射反舰导弹和菲律宾空军的地对空导弹。
第五，军演首次将更多南海域外大国卷入到南海争议海域。在此次军演中，法国和澳大利亚首次参加了在菲律宾领海外举行的海上演习。此外，美菲主动邀请了14个国家派出军事观察员“见证”此次军演。分别是日本、韩国、印度、加拿大、英国、法国、泰国、新加坡、越南、印度尼西亚、文莱、马来西亚、德国和新西兰。这些观察员国主要分别包括部分北约成员国、“五眼联盟”“四方机制（QUAD）”“三边安全伙伴关系（AUKUS）”以及“美日韩”“美日菲”等美国主导的小多边机制国家和南海周边的东盟国家。可以看出，美菲试图将该军演打造成为美国构建的众多小多边机制盟友积极参与互动的军事威慑行动，并试图将拉拢南海周边东盟国家参与以作为其以军演为名介入相关海洋事务的正当性手段。
美菲2024“肩并肩”军演创造的如此多的“首次”绝非偶然，实际是在美国拜登政府深化对华遏制以及菲律宾小马科斯政府侵权扩权背景下双方合谋的结果。这至少对未来几年的西太平洋地区安全形势产生了严重的负面影响。
一是菲律宾小马科斯政府的侵权扩权行动恐将日益加剧，菲律宾沦为美国代理人从而引发局部冲突的可能性在急剧上升。从菲律宾小马科斯政府对中方提出的十多份南海和平方案置若罔闻，到菲律宾政府、军方否认双方曾达成的仁爱礁运补新模式，均表明现任菲律宾政府在南海问题上已失去了政治沟通的诚意，也挫伤中方对菲律宾政治承诺的信任。而此次军演，美方帮助对菲方军事现代化能力的提升、对非法补给模式的演习等均大幅增长菲律宾挑衅的自信，再加上美方承诺《美菲共同防御条约》适用南海，并将一些威慑性武器部署在吕宋岛，也给了菲律宾一个错误信号。菲律宾据此发生误判、铤而走险的可能性在增强。若菲方变本加厉挑衅、采取新花样、新手段侵权扩权，必将引发中方反制，进而发生局部冲突的可能性大大存在。
二是中美军事互信严重受挫，中美之间不排除发生更激烈的海上军事斗争，或引发新一轮海上军备竞赛。1959年至1962年，苏联为反制美国在意大利和土耳其部署弹道导弹，试图在古巴部署类似导弹，进而引发了冷战期间最严重的美苏对抗事件——“古巴导弹危机”。美菲2024“肩并肩”军演期间，美国在菲律宾吕宋岛部署中程导弹的行为具有严重的挑衅性和威慑性，给中方释放了极具威胁的信号，这或许会严重削弱中方对美方的信任，中方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最近，中美重启了海上军事安全磋商，未来中美军方高层的互动或将更加紧密，美方拿出何种更加值得信任的态度和行动是考验双方军事互动能否取得实效的关键。显然，在菲律宾部署中程导弹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方案。
三是美国依托菲律宾在南海和台海的威慑性行动增多，美国联动“三海”制华的战略格局将加速形成。此次军演上演了美国试图联动南海和台海的军事行动，美国依托目前在菲9个军事基地，采取联动南海和台海的威慑性演练只会有增无减，未来，若日菲达成《互惠准入协定》，则联动“三海”的战略格局将有望形成，而这也势必引发中美新的海上军事较量。
四是域外力量不问南海问题的历史经纬和基本事实，以维护南海航行自由等为名介入南海事务或更加频繁。此次军演进入菲方主张的所谓南海专属经济区内，并在菲非法占领的费信岛上进行了空投演习，参与演习的部分国家军舰的活动范围也超出了菲律宾12海里的领海进入南海争议水域。这进一步戳穿了美国不在南海岛礁领土主权问题上不选边站队的谎言，也揭示了有关国家不问南海问题的历史经纬，不顾中方国家主权和海洋权益，只是甘愿充当美国打手，搅局南海的真正图谋。
不过，无论美菲军演的威慑性如何，也不管美菲各自打了什么算盘，中方维护国家主权、安全与发展的决心和意志不变；中方致力于维护地区和平与安宁的初衷不会改变；中方敞开政治对话大门，以政治解决南海争议问题的诚意不会改变。美菲应停止树立假想敌、放弃搞单边侵权扩权行动，更不要试图期望用威慑的方式让中国在涉及其国家核心利益的问题上让步。（作者：王胜，中国南海研究院院长；贺先青，中国南海研究院助理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