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评:清水英男的鞠躬,也是对日本未来的叩问

8月13日上午,原侵华日军731部队成员清水英男一行来到位于哈尔滨的侵华日军731部队罪证陈列馆进行指认谢罪。他表示日本政府一直没有诚意向中国道歉,而他本人一直希望有机会来中国忏悔并谢罪,也希望唤起更多人的反思和警醒。这种行为可理解为自我救赎,也体现了还原历史和反省侵略的勇气,与日本政府在历史问题上的态度形成鲜明对比。

731部队是人类文明史上极端黑暗的一页,也是日本军国主义阴谋发动细菌战进行种族灭绝的主要罪证之一。1937年至1945年间,731部队以“研究防治疾病与饮水净化为名”,使用活体中国人、朝鲜人、联军战俘进行生物武器与化学武器的效果实验。实验内容包括活体解剖、活体焚烧、冻伤试验、鼠疫实验、人兽血互换、拿孕妇和婴幼儿制作标本等等,其兽行击穿了人性的底线。根据曾在731部队任职的战犯供认,因实验惨遭杀害的各国军民不下3000人。整个日本侵华战争期间,因日军细菌战致死的中国军民超百万人。731部队和日本军国主义的罪行罄竹难书。

日本投降后,由于日本政府的极力掩盖以及美国的包庇,731部队的绝大多数成员逃过审判,有的还堂而皇之在日本政府和社会上出任要职。但也有一些良心未泯的人主动站出来承认罪行。清水英男14岁时作为731部队最后一批“少年队”成员在哈尔滨待了4个月。他是日本军国主义侵略暴行的参与者,同时也是受害者。他曾吃下带有病菌的馒头,险些成为731部队活体解剖的对象。我们常常说,日本军国主义是罪魁祸首,是中日两国人民共同的敌人。清水英男以他的个人经历,再次证明了这一点。

清水英男一再提到日本政府对历史真相的掩盖,对他个人的阻挠和干涉,甚至提到比起受中国人指责,可能更会受到日本政府的指责,“恐怕巴不得我死”。清水英男有勇气站出来忏悔谢罪,中国人民不会为难他,我们倒要质问日本政府,到底在试图隐瞒、躲闪、掩盖什么?清水英男希望以他个人的行动来唤起更多人的反思和警醒,珍惜来之不易的和平,避免战争悲剧重演,他的清醒更反衬出日本政府的错误和荒唐。

8月15日是日本战败日。近年来,一些日本政客不断歪曲美化侵略历史、公然参拜或向“靖国神社”供奉祭品、为军国主义“招魂”的动作,与日本政府不断突破“和平宪法”约束和“专守防卫”承诺、大幅增加军费支出、谋求发展进攻性武器、将集团对抗的旧思维引入亚太地区、在政治及军事右倾化道路上走得越来越远的步调是高度一致的。日本之所以要刻意掩盖和歪曲历史,就是企图瓦解“和平宪法”的民意基础,摆脱历史罪责对其重启强兵扩武造成的阻碍,掩盖其谋取地缘私利的野心。

这些年,日本为了打扮自己的“和平”形象下了不少功夫,但一直难以让国际社会接纳和信任。究其原因,就在于日本政府始终不能正视历史。94岁的清水英男是目前唯一在世、愿意公开揭露日本细菌部队罪恶的731部队成员,也很有可能是最后一个回到哈尔滨的原队员,他的此行留下一个巨大问号:在日本政府和右翼势力的歪曲下,日本年轻一代的历史观受到不小影响,日本社会也日益呈现右倾趋势,一个选择“忘记”历史的日本会不会重蹈历史覆辙?这是日本国内反战力量最为忧心的,也是日本周边国家及国际社会极为警惕的。

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部大楼前的石碑上,用多种语言镌刻着这样一句话:“战争起源于人之思想,故务需于人之思想中筑起保卫和平之屏障。”对日本来说,“于思想中筑起保卫和平之屏障”首先是对历史的深刻反省和正确认知。日本希望在国际社会上昂起头来,先要在历史面前弯下腰去。清水英男在“谢罪与不战和平之碑”前的深深鞠躬,这既是向历史的谢罪,更是对日本未来何去何从振聋发聩的叩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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