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国友：中美经济领域三大工作组作用关键
近日，中美双方宣布成立经济领域工作组，包括“经济工作组”和“金融工作组”。“经济工作组”由中美两国财政部副部长级官员牵头，“金融工作组”由中国人民银行和美国财政部副部长级官员牵头。加上此前美国商务部长雷蒙多访华期间宣布成立的中美“商业问题工作组”，中美两国当前在经贸领域共有3个工作组作为高级别交流和沟通机制。
三大工作组以及其他一些工作机制的成立，是过去一段时间中美政府官员良性互动的产物，也是美国耶伦财长和雷蒙多部长访华的具体成果，具有重大的政策意义。
中美以前也有正式的经济沟通机制。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小布什政府期间成立的“中美战略经济对话”（SED）以及奥巴马任内成立的“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S&ED）下的经济对话。前者主要聚焦双边和全球的战略性经济议题，从2006年12月开始到2008年12月结束，每年举行两次，共举行了5次。后者由前者发展演化而来，但有调整和创新，把战略问题也纳入对话机制，因此是战略对话与经济对话同时进行。这一对话机制于2009年7月正式启动，每年举行一轮，持续贯穿了奥巴马的两个任期，到2016年，共举行了8轮。
“中美战略经济对话”以及“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下的经济对话，出席规格高，议题范围广，持续时间长，为促进中美经贸沟通交流、维护中美关系起到了重要作用。然而特朗普入主白宫后，对华奉行单边主义和保护主义，相关对话机制不复存在。中美在经贸领域的沟通对话，主要围绕美国对华征收“301”关税议题而展开，并最终以达成“第一阶段协议”而落幕。拜登政府执政后，对华经贸政策固然有合作的一面，但还是以竞争和对抗为主，延续了对华的高关税政策，并在高科技产品领域加大了出口管制力度。在此背景下，中美两国很长一段时间内未能建立经贸对话机制。直至两国走出“无人飞艇”事件的影响，回到两国元首巴厘岛会晤的共识上，实现耶伦和雷蒙多等美方经贸高官访华后，才成立了上述3个工作组。
事实上，当前的这3个工作组与此前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下的经济对话有一定的连续性。2016年第八轮（也是最后一轮）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框架下的经济对话联合成果情况说明分为四大部分，分别为“加强经济政策”、“促进开放的贸易与投资”、“促进金融稳定与改革”和“加强全球合作与经济治理”。前3个议题分别大致可以对应“经济工作组”、“商业问题工作组”和“金融工作组”。其实也可以理解，拜登总统作为全程参与过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的前副总统，对于这一对话机制的功能是较为清楚的，对于对话的作用也比较了解。通过中美近期在经贸领域的博弈，拜登也不断认识到中美经贸相互依赖程度高，只能通过对话解决问题。
当前这三大工作组有几个突出特点。一是具有清晰的部门归口。从中方角度，财政部、商务部和中国人民银行对相关议题进行牵头。二是具有明确的议题针对性。经济工作组主要讨论两国财政、经济发展和结构调整等重大宏观经济议题，商业问题工作组主要讨论贸易、投资和出口管制等问题。中国人民银行主要讨论货币和汇率等相关问题。三是有较为透明的时间安排。以商业问题工作组为例，中美同意该工作组每年举行两次会议，预计2024年年初美国将主办首次会议。
三大工作组的成立，反映了中美两国希望在务实合作的基础上更好地解决相关问题的共同意愿，有助于在机制层面推动解决共同的经贸问题，这符合两国利益，顺应市场诉求，回应全球关切，也为中美两国元首未来良性互动创造了积极氛围。中美关系中有一个朴素的道理，那就是对话总比对抗好。特别是在经贸领域，合作共赢、加强合作才是中美两国的正确共处之道。随着三大工作组正式运作，中美两国应该可以通过务实交流，稳定和扩大经贸关系的“压舱石”作用，维护和发展好中美关系。（作者是复旦大学美国研究中心副主任、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