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谈】记十年前我参加的一次新概念作文大赛

题图 / CaesarZX

前几天,郭敬明因为在一个名叫《演员请就位》的综艺节目里的发言上热搜了。我平时不怎么看综艺,但通过网上此起彼伏的讨论,多少还是被动了解到发生了什么事。

但我想说的并不是这档综艺节目里的纷争,而是时隔多年看到热搜上的郭敬明,想起了曾经自己的一段经历。

在上高中的第一年冬天,我曾经只身一人前往上海,参加过一次新概念作文大赛。那年上海的冬天很冷,天气一如既往潮湿,比赛的时间接近年关,路上的行人和车辆都少。只有在巨鹿路的《萌芽》杂志社隔壁,三三两两站着前来参赛的年轻人,和一个孤零零的我。

我还记得收到复赛邀请函的那天,晚自习刚下课,正在洗漱的我接到了我妈打到寝室的电话,得知了可以入选复赛后,我丢掉电话,拉着寝室里的七个女孩子狂欢了一晚上,直到宿管哐哐敲我们的房门。

出发去上海参赛的时候是高一寒假,但因为老母亲仍然要工作,便让我一个人去上海历练。我在手机上记下了复赛的地址和几个其他参赛选手的联系方式,觉得应该问题不大。但还没走出家乡那座小县城,弱小的我就遭遇了第一个现实打击:手机在被人候车厅偷走了。

想到马上就要在失联的状态下一个人前往上海,我便在候车厅里大哭起来,但我妈也挺狠心的,她觉得人总不能因为没手机就没办法活了,没手机了还能问路。16岁也不小了,不傻就不会丢,能去上海参加比赛就应该算是个聪明孩子,于是毅然决然送我上了车。

复试的考场在巨鹿路萌芽杂志社隔壁,三三两两结伴的人聚在门口,只有我一个人拎着大包小包,笨重滑稽。有家长凑上来问我:你是一个人吗?我说是呀,她立马回头和自己的孩子说:你看,她能一个人来,你要向她学习!

新概念的考场很冷,复试时间是三个小时,命题作文,用纸笔在现场作答。教室里没有钟,我怕自己写起来没什么时间观念,悄悄掏出了便利店买的闹钟,放在桌子上。《萌芽》的编辑老师在开考之后走进教室,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这次复赛的命题就离开了。

那一年的命题是《镜子的背面》和《翻墙》,二选一。每一年的复赛命题,都会是第二年跃跃欲试的参赛选手们在贴吧里试写最多的题目。

在取暖全靠抖的南方,我看到前面一位穿着棕色大衣的大哥缩着袖子,一边发抖一边带动着桌子咯吱咯吱响,成了我整篇小说的背景音。没有太多时间给参赛者构思故事,我挑选了《翻墙》,只想好了一个开头就下笔了。

新概念的考场门口常常会守着不少记者和出版社的编辑,每年都有提前交卷的选手,他们通常都会变成蹲点记者的宠儿。只要是从这个考场里出来的考生,都会是当年新概念的一二等奖获得者,好多编辑会在这里和选手们要联系方式约稿,因为年轻,且好用。

当晚,我参加了新概念参赛选手每年都会举办的KTV通宵聚会。原以为一帮文人相见会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但实则更多时候大家都是在摇色子和打瞌睡。第二天早上我准备回酒店时,已经没有几个醒着的选手了。

复试之后的第三天,是公布成绩的日子。颁奖典礼上只报一等奖选手的名字,《萌芽》杂志的主编赵长天老师站在青松城酒店二楼的会议厅前,按照分组一个一个慢慢地报着一等奖选手的名字,有我。

我上台和其他选手一起领了奖杯,给我颁奖的老师,大概是某位知名学者但我已经记不清他的名字了,对我笑了笑,小声地我说了声:恭喜你,加油。

一等奖的奖杯是个玻璃砖头,上面只有编号,没有名字。我从没把它拿出来展示过,只是一直放在床头的抽屉里,偶尔回家的时候,才会打开它一层层的包装,举起来看看,再收好。

曾经与我一同参加比赛的人们,如今早已在自己的生活轨迹中飞驰而去和我失去联络,新概念虽然每年还在如期举行,但它早已失去原有的关注度。新概念的创始人赵长天老师在13年去世,我关于新概念的记忆好像也停滞在了那个时候。

新概念最初火起来的时候,有个重要因素是一等奖的应届毕业生可以借此获得自主招生的机会,相当于免试上名牌大学,关注度很高。到我参加的那一届,这个奖励机制其实还存在,现场要获奖者在小黑屋里详聊。我年纪太小,没机会参与,有选手出来之后告诉我们,赵长天老师鼓励大家:未来是你们的。

后来的后来,我就来当游戏编辑了。去年是新概念作文大赛20周年,影响力不复往昔,有很多自媒体冒出来叹息,当时一篇文章里有句话是这么说的:

为什么新芽没能等到收获,我想,可能写作天生就不适合比赛吧,让一群人按规定时间和命题写作文的形式,未必能反映出真正的写作水平。比如你们看到的这篇,哪里还像是新概念一等奖写出来的东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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